大家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發現了地外生命,對人類來說未必是個好消息。
似乎自從人類文明誕生以來,火星就一直是不祥之兆。
無論是在東方還是在西方,人們看到它都害怕避而遠之。
中國古代稱火星為『螢火』。
古人認為它如火,時而前進,時而逆行,行蹤莫測。
由火星和『心宿二』組成的『螢火守心』,被認為是災難來臨時『最兇』的星象。
但是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心宿二』純粹是『一炮』,因為它距離地球數百光年,遠在太陽系之外,與火星實在格格不入。
古人的『難配』歸根結底是認知不夠。
但不隻是古人不夠了解。
1894年,當時身為商人和作家的帕西瓦爾·羅倫斯·羅威爾《珀西瓦爾·勞倫斯·洛厄爾飾》出資建造羅威爾天文臺,開始研究火星。
1895年,羅威爾的著作《火星》問世。
在書中,他提出了自己的觀點,認為火星是一個垂死的世界,上面的火星人為了生存建立了復雜的灌溉系統。
受這種觀點的影響,著名科幻作家赫伯特·喬治·威爾斯《赫伯特·喬治·威爾斯HerbertGeorgeWells》於1898年創作了《星際戰爭》,講述了火星入侵地球的故事。
羅威爾的觀點後來遭到了很多科學家的反對,但是由於觀察條件的限制,很多人還是信以為真。
不過所有的爭論都在1965年落下了帷幕。
因為這一年,水手4號飛越了火星,拍下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張火星表面的照片。
這個充滿隕石坑的致命世界震驚了科學界。
之後,一個又一個探測器飛向星空,傳回了大量火星數據。
人類對這顆紅色星球的認識也越來越清晰。
與此同時,科學家們還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大約在40億年前,火星氣候溫暖舒適,在海洋表層存在著廣闊的河流、湖泊甚至液態水形成的浩瀚海洋。
大氣層也會比現在濃密得多。
根據相關研究資料,地球上最早的生命誕生於41億年前,而當時的火星也擁有與地球相似的自然環境,說明火星也可能孕育了生命。
隻是火星上的生命不夠幸運。
『美好時光』隻持續了幾億年就消失了,也被惡劣的自然環境吞噬了。
不過,近年來火星探測器的一些發現揭示了另一種可能性——當時火星上的生命似乎並沒有完全滅絕。
比如NASA曾在2019年公佈了一個重磅消息,『好奇號』在火星蓋爾隕石坑發現了大量甲烷氣體。
這可以說是人類探索火星生命過程中最重要的發現。
甲烷與生命有什麼關系?
事實證明,在目前的火星環境下,甲烷分子無法在大氣中長期存在。
它的可檢測壽命最多約為330年,之後會被陽光和各種化學反應完全分解。
因此,此時發現的高濃度甲烷顯然是最近才出現的。
在地球上,大部分的甲烷是由生物體產生的,這意味著火星地表下可能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遠古生命。
雖然研究工作還在繼續,火星上是否存在生命尚無定論,但種種跡象表明,至少火星上存在生命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問題是,如果火星上真的存在生命,對人類意味著什麼?
或許大多數人會認為這是個好消息。
畢竟,人類一直在尋找地外生命,這也成為了眾多探索者的夙願。
但其實從某些角度來說,這未必是個好消息,甚至可以說是絕望的開始。
目前,據人類觀察,宇宙中隻有地球才有生命,可以說生命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現象。
但是如果火星上也發現了生命,那麼這個說法就會被徹底推翻。
因為太陽系一共有2顆行星在宜居帶,而現在這2顆行星已經孕育了生命,這就意味著一種可能:只要行星在宜居帶,就可以孕育生命。
宇宙中有多少宜居行星?沒有答案,但如果把范圍縮小到整個銀河系,答案就變得相對清晰了。
根據開普勒太空望遠鏡的數據,科學家去年估計,銀河系內大約有3億顆宜居行星。
如果只要行星在宜居帶就能誕生生命,那麼僅銀河系就應該有超過3億顆生命行星。
基地這麼大,肯定有進化出生命,甚至是智慧生命的星球。
他們和人類一樣建立了文明,並在慢慢發展科技。
縱觀整個可觀測宇宙,宜居行星出現的時間不同,生命進化的時間、智慧生命出現的時間、建立文明的時間也必然不同,也就是說,有落後於人類的文明,就一定有比人類先進的文明。
看人類文明的發展,真正的質變是從第一次工業革命開始的,距今不到300年,所以只要有比人類早幾千年、幾萬年的文明,星際間自由穿梭應該完全不是問題,宇宙其實應該很『熱鬧』。
就算不直接觀測到它們的存在,至少也能發現一些活動的痕跡,比如超高速星際飛船對天體的擾動,戴森球或行星大氣層的變化《污染》,等等。
但現實是,宇宙不但不『熱鬧』,反而寂靜得令人生畏。
為什麼會這樣?很有可能是因為宇宙中有一個『大過濾器』。
1990年代,美國喬治梅森大學助理教授羅賓·漢森在面對孤獨的宇宙時,提出了一個影響深遠的假說——『大過濾理論』
重點是,即使如果有很多像地球這樣的宜居行星,它們隻是為生命的出現提供了一些必要的條件。
生命是否真的會出現,進而發展出智慧,最終成為星際文明,還需要突破很多『墻』。
在每一道『墻』之前,生命都可能失敗、滅絕或停滯不前。
而這堵墻就是所謂的『大濾鏡』
在大多數支持者看來,一個有效的大濾鏡至少需要滿足兩個條件:
1。
生命進化通過它的概率極低。
2.兩個連續的大過濾器之間有很長的時間間隔。
根據現在宇宙『安靜』的事實,我們假設宇宙中真的存在這樣一個『大過濾器』,阻止行星文明向星際文明躍遷。
那麼人類此時需要思考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大過濾器在哪裡?我們是已經穿越了,還是在不遠的將來等著我們?
用現在的人類來看,從地球上生命的出現到星際文明的發展,整個過程都很順利,就好像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一樣,但這種觀點其實是一種『幸存者偏差』』。
回顧整個開發過程,可以看到很多,可能是『大濾鏡』階段。
例如,生命的開始是一個復雜的可以自我復制的大分子,即DNA和RNA。
它們是如何出現的,沒有人能給出明確的答案,雖然米勒實驗的成功讓人們普遍認為這些分子是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通過復雜的化學變化形成的。
但是人類隻能通過實驗產生像氨基酸這樣的小分子。
從氨基酸到蛋白質,再到核酸《DNA和RNA》,最後到生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又比如,生命出現後,原核細胞用了18億年才完成進化成真核細胞,為後來更復雜的生物體的出現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因為這個進化過程在整個生物進化史上隻發生過一次,所以我們不能確定這個進化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概率極低的偶然事件,但從目前的研究情況來看,應該算是一個相對合理的『大過濾器』。
出於類似的原因,我們也可以把復雜的大腦、有性生殖、智能的出現都塞進『大過濾器』的列表中,換句話說,它們都有可能是大過濾器。
當然,這個大過濾器可能不僅僅是生物進化過程中的一些變化,很多外在的原因也可能成為阻礙文明走向宇宙的『大過濾器』。
例如,很多研究者認為,當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時,就會有自我毀滅的傾向。
1964年,蘇聯天文學家卡達爾紹夫提出了以文明所能使用的能量水平為標準衡量文明水平的標準。
這個標準後來被稱為Kardarshov指數。
在他的分類標準中,宇宙中的文明分為三級,最低級的是一級文明,有能力使用所在星球的所有資源。
第二種是二級文明,也就是有能力使用整個恒星能量的文明。
最高的是三級文明,他們已經能夠掌控一個星系的所有資源和能源。
在正常的發展規律下,所有的文明都會試圖獲得更多的能量,主動或被動地向更高的文明進化。
當一個文明進化到一級文明,就意味著他們一定掌握了核聚變技術,也就意味著他們擁有了毀滅自己星球的能力,所以只要文明還依附在一個星球上為了生存,那麼核武器帶來的毀滅性威脅將像『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永遠懸在他們的頭頂。
隻有極少數文明能夠完美解決這一威脅,離開母星進入宇宙,成為二級文明。
人類從掌握無線電通訊能力到掌握核聚變隻用了50年。
今天,人類最終掌握可控核聚變進入太空,成為可以在多個星球上生存的生物,可能還需要數百年的時間。
在此期間,人類正處於危險時期。
正如愛因斯坦所說:『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戰會用什麼武器,但第四次世界大戰肯定會用棍子和石頭』可見其對於核武器的可怕威力是何等的擔憂。
除了智慧生物先天的『壞本性』造成的『自毀傾向』外,那些強大的宇宙災難其實也是一種大過濾器。
比如造成第五次生物大滅絕的罪魁禍首——小行星撞擊,還有能瞬間毀滅地球上所有復雜生命的伽瑪暴等等,都滿足了,這兩個有效『大過濾器』的必要條件。
最後一種大過濾,就是宇宙本身規則的限制。
我們總是幻想著未來的星際旅行。
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類的科技水平會不斷提高。
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在現在的宇宙中,星際旅行的方式根本不存在,而這種『不存在』是無法被時間抹去的。
就像人類永遠造不出不符合牛頓力學的汽車一樣,這是規則層面的限制。
因此,宇宙中的每一個智慧文明最終都隻能在母星上興亡,如同被困在孤島。
看到這裡,大家應該也知道為什麼說在火星上發現了生命的痕跡可能不是什麼好消息吧。
除了上述『宜居行星可以孕育生命』的推測外,如果火星發現遠古單細胞化石,那麼我們可以認為生命的出現一定不是真正的巨人。
過濾,因為這件事在小太陽系發生了兩次,在整個宇宙發生的概率隻會更大。
同樣的道理,如果能找到像人類這樣復雜的哺乳動物,會更讓人心寒,因為那將意味著我們所經歷的一切並不是真正的大過濾器,而真正的大過濾器應該還在等著我們不是很遠。
考慮到大過濾器的極低通過率,人類文明的前景不容樂觀,這才是整個問題的症結所在。
幸好,『大過濾器理論』隻是一種猜想。
不確定現實中是否存在這樣的『坎』,不必過於擔心。
相比於思考大過濾器存在的概率,人類目前需要思考的其實是在宇宙中的位置。
就像一個原始村落。
如果一開始就位於『原始文明保護區』,被無數探測器監控,拍成電視劇供人們娛樂,那麼再怎麼努力發展,其實也不過是個笑話。
人類,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看到的『沉默』,正是別人想讓我們看到的,我們所想的探索,恰恰是別人想讓我們知道的。
比起大過濾理論,這種可能性應該是最絕望的。